我很痛苦,我想,又有谁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像我一样,头脑像云一样漂浮疏松,恰是某种化学反应喷薄而出的浪流,并不真实的痛苦和死亡藏匿在磨砂玻璃后的暴行,从我出生的时候死亡就开始了,我用我的一生去实现死亡的最终端点,哦。
我躺在我的靠背椅上眯着眼睛看窗外一轮熔金般辉煌燃烧的太阳的死亡,灼热的光团被西天冷冽云气浸染,包裹,吞如口腹,滑腻而扭曲地缠绕攀援,一轮太阳的死亡。凝视太阳就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残行为,就像小时候换牙的时候,牙齿松动牙根发痛,摇晃幅度越来越大伴随着随机性的钝痛和酸涩,大脑一瞬间的嗡鸣、空白,强烈的兴奋感和恐惧,饮鸩止渴一样用柔软舌尖舔舐断齿下软肉,感受鲜血慢慢溢出,腥甜混合着铁锈的凛然,你想要拔下它,但是又恐惧行动,疼痛。所以凝视一轮落日,尽管是被层层云气稀释,扑灭了艳阳的高傲心气,凝固如同血液长河缓慢凝固,只有硬痂颓然灰红,一片了无生息的荒野。
为什么太阳能够那样通红那样浑圆,像亮纸片和反射七彩光泽的廉价糖纸,那么突兀的被黏贴在灰黄橙红的云雾之间,比任何可以触摸的事物还要真实,无可阻挡。我无数次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所以,太阳下山了。我还剩下什么呢,空空如也。
像是被摁下开关,铁门落下与以往切割开来。抛得彻彻底底,往回看时便能瞧见蠕动肉块。似惩罚般降下坏运,举止间分不清虚实。脑内画面转来转去终是不落地,提笔又放下,尽是些可笑借口。也许我该抽身,将自己锁进箱子里。可我找不到,清冷灯光只为我照亮道路而不作应答,或许属于我的铁箱从开始便不存在。
活在社会中,却又被社会厌弃。翻看书籍想从字里行间找到可以概括的词语,可走到哪都仅能迎来嘲笑与责骂。也许自初始便不应打开与世人分享探讨,于自己弄清前,应对任何人都保持沉默。可说出去的话不会回家,做过的事不会归为原点。我依旧如此混恶,于当下,于未来。
像条溺死的鱼。
夜幕四垂,又到了夜晚时分。回想这一天,总算没有虚掷。
我缄默、勤勉,事情顺利、平稳。我感到安心、融洽,与环境并行不悖,与内心水乳交融。无过度社交,称心如意。
能明显感到时间分几个阶段流逝,清醒且热忱。我犹如扑进了公园草丛,作深呼吸。那绿草清香也一同吸入肺中,顿觉心旷神怡。
今天是充实的,像饱满的果实般鲜嫩欲滴,咬上一口,多汁甘甜。